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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章 她是谁?

第十章 她是谁?

已至深夜,清冷的海风也变成了刺骨的寒冷。

此刻的黎雨默也是洗了个澡,穿着一身洁白的长袖睡衣靠在夹板上,惬意的吹着冷风。长发亦在围栏之外四处飘逸。

这艘游艇也从海边,开到了海内了,而海岸边早已成了遥远的彼方,而萧水月几人已经去睡觉了,黎雨默睡了一下午怎么又睡得着,本来还想拖着萧水月问些事情,可惜这货洗完澡就跑游艇的二层去睡觉了。

二层十分大,像是一个小旅馆,刚好有着四个小房间,能够容纳的了他们休息,至于小乐枫,自然又是跟她分配一个房间,刚哄完小乐枫睡觉,黎雨默躺了半天实在睡不着,便来夹板上吹风了。她此刻是站在游艇的三层,最高的观光台,也不知道余紫一那货怎么回事,虽是深夜,但丝毫不担心海上起什么风浪,连船也懒得操控了直接跑去睡觉了。

这游艇便随着海浪,四处飘荡。

“呀,你站在这里干什么。”

凭空的,便传来一声懒洋洋的声音,还打了个哈欠,下了黎雨默一跳。

四处张望了半天没有发现人,反倒是她手上的戒指散发着暗淡的亮光,黎雨默瞬间明白这是小白的声音,却是兴奋的说道:

“哇,你终于回来了,我都以为你是不是挂了!”

戒指继续在深夜中闪亮着光芒:

“嘁,你才挂了咧,你全家都没挂,就你挂了!”

小白顿了顿,却是有些疑惑的问道:

“话说,你们这是去哪?我怎么感觉远方有什么若有若无的东西吸引着我?”

戒指的光亮,却是缓缓的对着游艇所飘荡的地方。

听到这话,黎雨默却是皱起了眉头解释道:

“我也不知道,老爹说让我海上玩一段时间,然后就让萧水月带我来呢。”

然后又叙述了一下小白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,随即又道:

“话说这段时间怎么喊你你都没反应,你去哪了?”

小白却是继续懒洋洋的说道:

“睡觉呗,还能干嘛。”

黎雨默嗤鼻道:

“睡这么久?那你可真是能睡。”

小白听到这话却是突然沉默了起来,戒指的光也有些暗淡,一时间海平面上又是一阵寂静,过了好一会儿,小白才是说道:

“我好像做了个一梦,好长的梦,好像记起了很久以前发生的事情!”

听到这话,黎雨默沉吟片刻,却是突然兴奋的问道:

“话说我这两天也做了梦,也是我失去记忆之前的事情,话说我一直想问,你也失去你记忆,你大概是什么失去记忆的?还有,那个把你交到我手上的年轻道士到底是谁啊?”

听到黎雨默一连串的问话,小白又沉默了,随即说道:

“我也不知道,我也是这两个月才有意识的,我一醒来就看到那个道士,不过我一直对他说话他都没有反应,甚至我为什么在戒指里面我也不知道,但我感觉我的确应该在戒指里面,而戒指里面的法术呀什么功能呀,这些东西,我有了意识之后仿佛与生俱来就知道这些。”

顿了顿,小白突然又说道:

“在他把我交到你手上之后,我好像听到他对我说了什么,但我不能肯定?”

说到这里,小白也有些无法确定。

黎雨默却是疑惑的问道:

“说了什么?”

“终于解脱了!六年了啊,舒服!在下先去嫖咯!”

小白好似再模仿那个年轻道士,声音充满了轻浮与惬意。

“??????”

黎雨默满脸懵逼,但随即又是沉思了起来,说道:

“我也是六年前失去记忆的,这么说来,我捡到你的确不是巧合咯?”

说完这句话,黎雨默又陷入了沉思,而在这时候小白却又是突然开口道:

“呃,那个。”

小白的声音突然有些扭捏,带着一丝羞怯。

“啊?”

黎雨默不解的问道,于是小白便放开了说道:

“话说我第一次见到你就感觉特别亲切,好像我们见过一样,而且在你身上我感觉特别,特别舒服!”

“······”

黎雨默更加沉默了,,过了好半晌却是冷漠的说道:

“叔叔我们不约,人戒相隔,你好自为之!”

说完这句话,黎雨默好似还不满意,却是暴躁的加了一句:

“什么叫做在我身上特别舒服!!!去TMD!”

“喂喂喂~!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嘛!”

黎雨默不依不饶:

“那你是什么意思?”

小白:

“呵,女人!”

黎雨默:

“我TM~!@#&*”

“老子TM变成女的都是你害的好吧。”

“嘁,是不是我害的你心里没有逼数吗?”

“我TM今天非要,非要~~~”

“非要干嘛?把自己手剁了?”

经过一番打闹,以黎雨默完败,局面再次陷入了安静,黎雨默抓着自己的右手却是无可奈何,最终只好无奈的放下了手,拂了拂因为冷风吹的有些凌乱的刘海,却是说道:

“话说,你这几天做梦梦到了啥?”

“······”

“梦到一个人!”

小白的声音突然平静下来,平静的有点可怕,让黎雨默有些莫名,沉默了一番却是兴奋道:

“是不是一个男孩子?长得还很可爱?说着奇怪的话?”

小白继续平静道:

“不是!”

黎雨默更加不解了,歪着脑袋却是问道:

“那是谁?”

小白继续答道:

“是你!”

“是我?”

黎雨默有些懵逼,但还是继续问道:

“你梦到我什么了?”

小白的声音依旧平静,平静的让黎雨默有些恐慌,

“我梦到你,很小的时候的你,在梦里我似乎是一把剑。”

“然后呢?情节呢?”

“在梦里,除了你以外,却是尸体,漫山遍野的尸体,什么也看不清楚,除了血以外,而你,坐在尸山遍野之中,抱着剑,哭。”

“而那把剑,好像是我,跟戒指的纹路很像,而雪白的剑,已经被血浸透成了红色。”

“······”

听着小白的叙述,黎雨默突然沉寂了,她的脑海里,好似真的浮现了小白所叙述的那一幕,脑海里的画面十分真实,让她挥之不去,沉浸其中。

漫山遍野的尸体,天空似乎也是血色,空气中的味道,令人作呕,在地上似乎还有着挣扎着,轻声虚弱呼喊着的人,那是一张伤痕与血共并的脸,十分秀气,她在匍匐着身体,缓缓的朝着黎雨默爬来。

然而下一刻,一颗头颅便往远处飞了过去,那张不可置信但却安然已眠的表情,让人难以忘怀,身体也彻底无力的瘫倒在地上,妙曼的身躯再也没有挣扎的力气。

当再低着头,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时,却发现自己娇嫩的手上,全是鲜血,这一幕,直直让黎雨默从这诡异画面之中苏醒了。

不知何时,耳边也没有了小白的声音,自己的手上也没有任何鲜血,但脸色突然湿润了起来,摸了一摸,全是温热的泪水,跟之前在车上的那泪水的温度似乎一模一样。

温热而又寒冷,湿润但又让了气闷,胸口的大石,如何也挥之不去,突然涌现的疲惫,让人出乎意料,但却理所当然。

这种疲惫感,让黎雨默忽然有了睡意,也没有心情在吹风了,胸口的压抑感也让再也无法继续开口说话,戒指也只是若有若无的散发着光亮,似乎也陷入了沉思。

当走进房间时,小乐枫也仍然规矩的躺在床的右侧,死死的坚守着自己的阵地,只是表情有些不安,连小巧的眉毛也是可爱的皱着。

看见这一幕,黎雨默的心情突然好上了一点,把脸上的湿润擦干净以后便躺床上睡觉了。

胸口的压抑感一直无法挥去,让她难以入眠,也难以动弹,很痛苦的感觉,过了很久很久以后,她终于是艰难的睡着了。

而这一睡,她却并不是得以安眠,而是让她又陷入了一个梦境,一个难以挣脱的梦境。

似乎在很遥远的地方,遥远的让她有些陌生。眼前是迷蒙的深渊,思绪也有些迷蒙,让她没有在意这是一道梦境,更没有觉得这陌生的地方有什么不对。

在一片漆黑的深渊之底,似乎是深渊的最底端,亦似乎是一片废墟。

黎雨默迷糊的抬着头,却没有看到天空的彼端,只是看见一望无际黑色的迷蒙,空气中散发着沉闷的气息,让人难以踹过气来,黎雨默就缓缓的如同僵尸一般,在这深渊行走着,在这个梦中她似乎没有穿鞋,虽是迷蒙,但脚下的冰冷与坚硬,让她感觉十分真实,而远处的迷雾之中,隐隐用滴水的声音传出,让她不由得放眼望去。

在迷蒙之中,她隐约看到了一个人,一个女孩,正双手抱住了膝盖,蜷缩在墙边,身体与墙压迫着身后的长发,在抱着膝盖的双手上方,露出一双天蓝色的眼睛。

看到这双眼睛,黎雨默瞬间就愣了,但却因为处于梦中,她的思绪似乎被冻结了一般,隐约感到不对劲,但却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,她看向了那个女孩,想问些什么,却又不知道到底该问什么,这样之下,那个女孩便是突然看向了她,那是一双极为无神的眼睛,仿佛要把黎雨默都吸进去了······

她淡漠的眼眸就这样轻轻垂低,望着远方点点滴滴的灯花星点。对这世界不施加一丝善意,也没有一点恶意。好似眼中就没有这世界一般,但也好像她就是这世界一样。

心底浮现的情绪大概是孤寂吧,就这样背靠在墙上,垂低着头,仿佛就能俯视着世界一般,轻轻的却十分沉重的眨巴着长长的睫毛,在灵魂深处传来一种腐朽一切的疲倦,她终是坐在了冰冷的地上,蜷缩着身体,将自己抱紧,她仍然倔强的凝视着眼前的黑暗,听着不知道从哪个安静角落扩大而来的嘈杂。她不相信这世界 不相信这黑暗 更不相信那光明,但她也懒得去抗拒了,更无力去挣扎了,她连自己都不否定了。深渊待久了,也就习惯了,谈不上喜欢,谈不上讨厌,只是更加疲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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